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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缠绵

第三章 缠绵

晨曦的阳光透进窗帘的缝隙,洒落在我的脸上。

眼睛缓缓地睁开,正想要起身,却在坐起来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难忍的头痛。紧接着,我睁大了眼睛,环视了床的四周。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是怎么睡着的?

总感觉记忆中丢失了某些碎片似的,昨晚好像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记得我和澜澜聊完天以后,把手机丢在旁边,然后望着天花板陷入空洞状态,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脑海中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违和感,昨晚仿佛一场梦一样,经历了很多奇怪的事,最后又将所有的事忘却一空。

“唔...”我迅速地扶了一下额头,头痛感更强了。

恍惚间,我瞟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拉开了窗帘。是个晴朗的大好天气,翠绿的树梢伸到我的窗前,轻轻推开窗户,一阵夹杂着花香的暖风迎面吹来,舒服的不禁让人想再睡一个回笼觉——可能这就是春困秋乏吧。

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的不对劲。

现在...几点了...

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的心仿佛瞬间掉进了冰窖——时针停留在7和8之间,而分针,已经指向了我最不希望看见的死亡线。

现在是7点40分,距离早上第一节课的时间还有5分钟。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掀开被子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跌跌撞撞的跑到卫生间门口扯下还挂在烘干机架子上的校服,胡乱地套在身上,着装完毕奔向门口,时间已经到了7点45了。

如果是开学第二天就迟到或者旷掉一节课的话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总之现在除了狂奔到学校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关上家门,穿过楼下的小巷一路奔袭上了大道,脑子里一片空白,想着本身在班上就是透明人的我如果以这种姿态闯进教室会被投来多少奇怪的目光...

经典的剧情再一次上演,我心中祈祷不要发生的事情又一次碰巧的发生了。

在焦急的奔跑中,没有来得及看清脚下的路,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谜之物体绊倒了,也许是石头,或者是不小心踩中了香蕉皮...脸不偏不倚径直扑到了柏油路上。

明明应该是脸疼的(确实被摔得很疼),可奇怪的是,一股更难以忍受的疼痛从右脚传来。我回过头去,才想起昨天下午受的伤。屋漏偏逢连夜雨,明明已经要迟到甚至被记旷课了,现在又喜迎旧伤复发。

已经放弃了,放弃了赶去学校的念头,大不了回头再去解释吧,今天上午发生的奇怪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我只想去一趟医院把伤包扎好,回家好好睡一觉。

“~”我刚脱下鞋子准备观察伤势,从路的拐角传来一阵欢快清脆的哼唱声,意识到有人来了,我赶紧慌忙把鞋子再穿回去,虽说是陌生人,我也不希望被人看见大早上趴在地上,脱掉鞋子盯着自己脚看的奇怪动作。

但那个人并不陌生。

清晨的阳光在她的身后散发出和她发色相近的光芒,一身时髦的打扮,金黄的双马尾随风摆动。

“你是觉得把鞋子脱下来,趴在地上的这种动作更具诱惑力吗?”张星澜咬着嘴里那粉红色的心形棒棒糖,歪着小脑袋疑惑的望向我。

此番难堪的景象,却让她看到了,该说我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澜...澜澜,你没去上学吗?”我很吃惊,澜澜的家教管的如此严格,不可能放家里的大小姐不去上学,更不可能让她随便翘课。

“上学?上什么学?”她的小脑袋又往下歪了一点点,“我说,小千...”

她慢慢地向我走来,蹲了下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离得太近了...

她粉红色的美瞳映衬着本就白皙的皮肤,脸离得实在是太近了,我慢慢地一边向后缩,一边慢慢地低了低头。

“你又睡迷糊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你也没有去学校吗?”

“我说,小千。。。”她慢慢地站起来,对着我满脸狐疑。

“今天应该是星期六吧?”

......

这才突然发现了这件事,昨天虽然是开学日但是是星期五,开学的第一天就很巧的迎来了一个双休日。

眼前的状况确实让人很尴尬,明明是休息日却以为自己睡过了头,结果在路上因为匆忙又一次受了伤,还让澜澜看了一出笑话。

她对着我咯咯咯地笑着,仿佛我是一个白痴。

“下次犯迷糊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一下,我可以来在给你像今天这样拍张照什么的。”

咔嚓一声响,她拿出她的手机拍下了我瘫倒在地上的惨样,望着手机屏幕,如获珍宝一般。

“倒霉死了。。。我要回去睡觉。。。”

我站起来刚要离开,澜澜迅速地抓住了我的手。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又要回去睡觉吗,今天我可是很闲欸。”

“没工夫,我困。”

“我不管,你要是回去睡觉,我要和你回去一起睡,”她一边挑逗着,一边撩起我的衣角,一把把我从身后搂住,抱着不让我离开。

“别闹了,我真的好困,昨晚没有睡好。”

这孩子的双手在我的腰上缠绕在一起,比绳结还要难解。她的小脑袋靠在我的脸上,头发上传来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不对,你不能回家啊!”

“我真的很困了。。。”

“你的脚受了好重的伤啊!你这也能回家吗,快跟我去医院,听话。”

“没关系的,就是昨晚跟你说的小伤而已。”

谈话间,我已经被她拽着拖出了两米远。这孩子的胳膊虽然很细,但却出乎意料的有力气,怎么拽也拽不过她。

“袜子上都沾了这么多血了还不去医院,简直是胡闹,快走。”

澜澜把我拉去了附近街上最近的一家小诊所,诊所的路并不远,好在今天的诊所里人并不多。一路上她一边扶着我一边和我絮叨着在家里学来的各种医疗知识,又在一旁唠叨着我要照顾自己受了伤不能自己扛必须去医院什么什么的,如果被路人看见可能觉得这对女孩子是亲生姐妹也不为过。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了。

“受的伤并不严重,简单地擦一下药,纱布包一下就可以了。”医生在看完我的脚之后简单地说道。

“这可是铁钉诶?要不要仔细看看,会不会感染什么的...”澜澜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眼神里透露出关切和急迫。

“不必那么担心,如果是昨天下午的伤的话,昨天她已经自己清洗过并且涂了药了,今天只是不巧刚好又因为摔跤把伤口拉破了,并没有添新伤。”

“既然医生说没事就没关系了,澜澜。”我见她还要和医生理论,赶紧制止主她,不然又要和医生争论半天。

医生刚把药和纱布从房间里拿出来,诊所的门又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带着小孩子的中年妇女,慌忙地要找医生挂急诊,孩子高烧的厉害,想让医生快点过来。

“今天确实不巧,就我一个人在上班。你们俩是一起的吧,要不然小姑娘你帮她擦下药,我这里还有事要忙...”

“没关系,交给我好了。”

澜澜前后简直是两个人,刚刚还在对医生抱怨,一听见要帮我擦药,脸上一下子挂满了笑容,拉着我的手走进了救护室。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坐在椅子上,她在我面前轻巧地蹲下,帮我慢慢地涂着药水。

“你是不是抖了一下?”她抬起头。

“你觉得有人用棉签挠你的脚心你不觉得痒吗?”

......

“怎么了?”我见她两眼发直,呆着不动,问了一句。很快,空气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或者说我的空气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我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毁灭性的问题。

误以为迟到了的我,再一次慌忙地换上了外衣就匆匆出门,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经历,这一次,好像还是忘记了穿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一直都喜欢这样出门吗,上次是这次也是。”她蹲在我的腿旁,没有看向我,双眼利用完美无缺的视角优势瞟向我的裙底。

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急剧加速的心跳和高速变烫的脸颊,明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终于当我想开口时,抬头才发现澜澜已经站了起来。

“澜...”她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了我的嘴唇上,俏皮的微笑着,“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声喧哗,外面还有人。”

慢慢地,她爬到我的身上,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但依旧压抑不住急促的呼吸和心跳,黑暗中,一只温柔而纤细的手慢慢地从我的膝盖划到了大腿上。

我能感受到她在我脸上湿热的吐息,虽然闭着眼,但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脸正在向我缓缓靠近,我被压得动弹不得,正在等待羞耻的事情到来的时候——

“唔!”额头上传来突然的一阵疼痛,猛地一睁眼,澜澜已经从我的身上离开,之前令人恐慌的压迫感骤然消失,她微笑地望着我,仿佛嘲笑一般,又略带魅惑和调皮。

“你...”我刚要开口,就被她捂住了嘴,“嘘...”她冲我眨了眨眼,指了指门外,救护室的毛玻璃上透射出后面的人影,慢慢地放大。之前的医生把门打开,走了进来。

“怎么样,药涂完了吗?”

“没问题,都做好了。”澜澜自信满满地回复到。

“好的,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忙不过来,不然不会麻烦你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过的很开心呢。”

“…很开心?”医生疑惑地问道。

他这辈子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女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涂个药包个扎也能被说成是开心的事,更不可能知道刚刚的几分钟里他的救护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诊所门,阳光明媚而刺眼,和几分钟前的黑暗天壤之别。我走在前面,澜澜跟在后面,两人沉默不语,像一对刚闹别扭的情侣。

“生气啦?”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理你了。”我拔开腿向前走去。

“诶诶,你的伤才刚好,别走那么快嘛。”她一路小跑追上我,拉住我的胳膊。

“走嘛,出去吃饭,都中午了,算我捉弄你的补偿,我请客好嘛,不要生气啦小千。”

对于她,我唯一无法抵抗的就是她冲我撒娇,然而今天的事确实太过分了,必须和她说清楚。

“你知道你刚才都做了什么吗...”明明想大声地冲她吼出来,没想到真的看见她的脸时,我早已经低下了头,红透了脸,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

中午在吃饭时,我和她面对面就坐,她依旧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仪态端庄的享用着午餐。而我的脑子却仍处于半宕机状态,还在回想刚才在急救室里发生的事情。

“你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吗,突然做那么大胆的事情。”

“嗯?你说我?”澜澜咽下嘴里的食物,“你再问这个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反思一下这次又没穿结果还被我看到的事故呢...”

“你的意思是怪我。”

“当然啦,没想到小千平常看着挺老实,关键时候会是靠这种手段诱惑别人的人。”她反倒掌握了主动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

“中午回家记得好好休息不要累着下午要自己换药多喝热水实在不行我跟爸爸说我下午去你家照顾你怎么样?”连珠炮一般的话语让我应付不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在家玩吧求你了。”

“先失礼告辞咯。”

“你要能把这些敬语多用在生活中一点,我也不会被你搞的那么难堪。”我很无奈。

“好啦好啦,怎么跟老婆婆似的唠唠叨叨。”

我和她在道路的尽头告别,前方是之前踩钉子的那段坡路,安心走完这一段,回家睡个踏实的午觉吧。

......

......

道路另一端的尽头,金发的少女缓缓地停下了脚步,脸上先前洋溢的笑容慢慢地淡去,双眼平视着前方,展现出一种和先前那开朗,明亮截然不同的面孔。

那是一种奇怪的,冷漠的表情,眼眸中的光芒慢慢地黯淡下来,变得阴森而可怕。

“切——。”金发的少女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惆怅,又有一丝憎恶感,

“来得倒快。”金发的少女用近乎作呕地口气咒骂。

“别以为你跑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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